第三十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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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,你再说……你叫啥？”许无求脑子一懵，有些结巴地问道。
苏妲己好心没气地瞅了他一眼：“苏妲己，不用怀疑,就神话里那个！”
许无求面带怀疑地靠近女子，上下打量了一下。
“就是把纣王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位？”
苏妲己微皱眉，刚想开口解释，然而许无求却一脸嫌弃道：“我看这也没多好看呀,就长这挫样，帝辛是不是瞎了眼了？”
苏妲己：“……”
她瞪了许无求一眼,继续说道：“老娘的美貌岂是你这个死基佬能欣赏的来的？！虽然我和帝辛相处得不怎么样，但在当时也是倾国倾城大美女！”
许无求：“呵呵……”
他一边嘲讽,但没有忘记苏妲己话里的漏洞。他一抬眸，狭长的眼眸丝似一道幽光。
“相处的不怎么样？”许无求直接跳到船上：“那我之前看电视演的那封神榜上讲，纣王为了你祸乱朝纲,倾尽天下……”
“呵……电视演的你也信？就帝辛那样子,你也不看看现不现实！”
许无求：“……”
我咋知道纣王什么样子？
苏妲己惆怅地叹了口气,问许无求：“有没有烟？”
许无求“渍渍”两声：“你一个古人还抽烟？”
说着他从口袋里把新买的那一盒烟拿出来,递给了苏妲己。
苏妲己接过从里面抽了一个,夹在指尖施法点燃：“我抽的不是烟,是忧愁呀~”说完她将烟盒递给了许无求。
许无求：“……”he~tui！
苏妲己含了一口烟，缓缓地说起了从前。
“我原本就是轩辕坟的一只小妖，也做过成仙成神的梦,但我觉得那些东西离我太遥远,也不敢多想。
直到有一天,娘娘一道旨意直接传到了轩辕坟,她告诉我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,我当时是啥心情来着？
爽！非常爽！尤其看到那群姐妹羡慕嫉妒恨的模样,我感觉我下一秒就能螺旋升天！
那道任务想必你也知道，就是去勾引帝辛，加速商王朝的毁灭。”说着妲己自嘲一笑，她驭着船来到了岸边，顺手摘了一朵彼岸花。
许无求若有所思，娘娘就是女娲，但妲己只说了一个娘娘，并没有提女娲二字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。
苏妲己将花瓣一片片揪下，扔入忘川河中。
“老娘是狐狸精，迷惑人是老本行。心想不就是个纣王吗？动用点儿法术还不是手到擒来？”
“然后你失败了，被狠狠地打脸……”许无求在一旁幽幽道。
苏妲己转过头有些诧异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你这flag已经立下，如果不来的转折，那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苏妲己：“……”你咋不按照剧本来呢？
她叹了口气，神情更加郁闷：“我在这忘川河一带不知飘荡了多少年，经常听从这儿路过的人讲述着封神榜的故事，越听老娘越惆怅，说好的祸国妖妃呢？可事实上，自老娘子进宫以来，无论老娘使什么手段，帝辛连老娘瞅都不瞅，甚至老娘怀疑他都忘记老娘叫啥名字！”
“不可能吧？”许无求拧眉：“再怎么说你都嫁给他这么多年了，名字总能记住吧？”
“呵呵……曾经有一次他回宫看到我，直接把我给认成宫女了，这就是能记住我的名字？”
许无求：“……”
“那你还是太挫了！”
“滚！”
苏妲己长叹一声：“在我入宫之初，我想过，既然帝辛能被娘娘如此针对，还被这么这多大能者集体对抗，想必是恶贯满盈之人，可谁曾想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苏妲己突然停下。
“怎么不说了？”许无求问道。
苏妲己摆摆手：“不能继续说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苏妲己指了指许无求的后面：“你看看上面……”
许无求转过身往上一看，只见不知何时空中凝聚了无数乌云，乌云之中有雷光闪烁。
“在这儿几千年了，如果我有心将当年的事实传出去，早就世人皆知，为什么你现在听的和我讲得不一样？”
许无求撇了她一眼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那些人不让我说，不让我揭露当年的真相！”苏妲己一笑，敞开手臂打算迎接着袭来的雷电。
空中雷电不停地滚动，貌似在酝酿着最强大的攻势。
突然，一道无比粗的闪电朝着苏妲己劈来，苏妲己闭着眼，仿佛眼前的遭遇是经常的事。
就在雷电即将劈到苏妲己的一瞬间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它拦下。
苏妲己发现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来，不由疑惑地睁眼。
年轻的青年比她想象中高大，偏瘦身影为她挡下了这猛烈的雷霆。
“卧槽，你……”
许无求转过头含笑道：“我怎么了？唉，别停啊，继续讲呗……”
“你这……”
“你放心地讲，管这雷怎么劈，老子替你受着！”许无求转过头，看着天边的乌云越积越厚……他眯着眼，嘴角向上翘起。
呵……你不让说，老子偏要让她说完！
远处的眼珠子看到这一切眼眸闪了闪。
苏妲己吸了一口凉气，看着许无求的眼神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。
她深知这雷霆的威力极大，也不再继续浪费时间。
“帝辛是一个好帝王，自他继位起常年征战在外，他想尽办法为国家谋求利益，也也没有传言中的贪图美色！这一切都是一场造谣！我想不通，这么好的一个帝王为什么会被万人唾弃！一开始我的确怀着勾引他的念头去的，可当我发现他的为人之后，我便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。别说他不在乎我，就算他真的喜欢我！他不可能为了我倾覆整个国家！因为……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人！”
“轰隆隆——”阵阵雷声越来越响，接下来的雷霆想要劈的不仅仅是苏妲己一人，甚至连许无求也想要一起劈！它要杀人灭口！
“我长时间居住在宫里，没有想到外人对我的评价已经到了这种地步！我很纳闷，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？帝辛在外征战了那么多年，他有时间和我在一起吗？直到最后帝辛兵败，周军兵临城下，帝辛心高气傲，不愿成为俘虏，直接引火自焚。而久居深宫的我被拉到城门外，当着所有人面斩首！！
我以为这是我任务失败的惩罚，这我也认了。帝辛身死，我相信他也认了。成王败寇，就是这样！但我的灵魂飘到这阴曹地府，听着万人齐声唾骂，骂着强加到我们头上的罪名……老娘这次不认了！凭什么？我们哪点儿对不起世人了？就让我们来背这个黑锅？！”
苏妲己头发散下，精致的妆容早已不复，她的神情有些崩溃，最后发出凄凉的笑。
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？我接到她的旨意，去帝辛宫中，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做，每日只是逗鸟看花……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死了？
然后酒池肉林、修建鹿台、暗害忠臣……都是我的错？我的老天爷呀！”苏妲己笑得比哭还难看：“老娘生前连听都没听过！凭啥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？！
一个个做得跟真的一样……整日囚禁在这地狱中不能轮回，时不时地还得去受刑？就因为我造了那么多孽？老娘到底造了什么孽？！你告诉我呀！”苏妲己一口气讲完喘着粗气，眼神中闪烁着愤恨。
“这些雷霆都是在我死之后，有个封神之人专门为我设立的，但凡我敢说出事情，这雷霆便会一次次劈下！我说小兄弟啊，这下子我可把我知道的都给你说了，恐怕这雷霆不会善罢甘休……你看！它的阵势越来越大了……恐怕你今天得和我一块死到这儿。”
许无求看了她一眼：“想要老子的命，就凭它也够格儿？早在不知多少年前众神已经陨落，估计设置这雷霆之神也早就死了，如今只不过是个空壳子。”
苏妲己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，盯着逐渐加深的雷霆，她眉头紧皱：“即使它的主人已经死了又能怎样？神威犹在，现如今我说出了实情，恐怕已经惹怒了它，眼下恐怕会引出它最强盛的一击……”
“噢，那让它来吧……”许无求随意地说道。
“你……”苏妲己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：“你只是个凡人！！哪怕再厉害，你也只是个人！那是神呀！之前顾忌我是个魂魄，它那雷霆也只是小打小闹，如今可是动真格了！算了，不多说了，你赶紧跑吧……”
“这能跑掉？”
“你……”
许无求一把把苏妲己推开，在苏妲己的惊呼中直面着雷霆。
雷霆已经由紫色变为黑色，那是专门用来诛神的雷霆！
许无求睫毛盖住眼眸，他虽然重生，但重生的只是魂魄，并不是肉身，他很确定自己的肉身在这种雷霆下绝对会陨灭到连渣都不剩。
但他……不怂……
他唇角微动，头高高扬起看着乌云，指着他的心口，开口道。
“不是要劈吗？老子给你个机会……往这儿劈！！”最后他的音量同雷霆一般拔高。
雷霆似乎觉得他蔑视了自己，响声更大，其周身光芒更盛。
“轰隆隆——”几丈粗的雷霆冲着许无求迎面劈来。
许无求一笑，眼神微冷：“要是今天你能劈老子，老子把你叫爹！！”
雷霆更加迅速，就在它劈向的一瞬间，仿佛有什么极具威严的声音传来。隐隐约约模模糊糊，没有人可以听到那说的是什么。
突然天上金光大闪，一道刺眼的白光在所有人的眼前闪过后，那乌云与雷霆彻底消失不见，像是湮灭在这世界。
地狱还是原来的地狱，忘川河还是原来的忘川河……一切风平浪静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许无求垂下眼，嗤笑一声，这一切对于他而言见怪不怪。
然而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苏妲己却被这一切震惊了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苏妲己结结巴巴道：“这是传说中的……”
“嘘……”许无求食指比在嘴前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，苏妲己赶紧闭住嘴巴。
然而她眼中的震惊久久不能退去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……这青年的身份是……！
想到这儿她吞了吞口水，没有想到她的运气这么好，竟然得到贵人相助。
想到这儿她神情突然放松，如今她终于把心中隐藏的秘密说出去了。
像是心愿了结，苏妲己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。
许无求一愣神，他发现苏妲己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
苏妲己嫣然一笑：“太好了，老娘终于可以投胎了！”
“你不是……”
“压抑着我的那股力量，一直在那片乌云里面，如今乌云已散，再加上我心中那口怨气已消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投胎了……”
许无求也不由地笑起来：“那……恭喜了！”
苏妲己渐渐只剩下了一个影子，她对许无求最后说：“谢谢你啊，死基佬，祝你早生贵子！”
正在摇手再见的许无求：“……”
去你妈的！
……
许无求咒骂一通后，直接飞到了彼岸，顺便跟在那双事情一结束就溜的眼珠子的后面。
根据民间传闻，奈何桥后面是望乡台。人死之后可以在望乡台看见自己的家人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科技太发达，还是地府人员短缺，导致传说中人流量爆满的忘乡台，如今变成空荡荡一片。
许无求踩着并不平整的路看到前面一个类似悬崖的地方，悬崖那儿有一处向前凸起，在突起的旁边立着一块石碑，上面写了三个字：望乡台。
眼珠子最后走到望乡台上停止不动，许无求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过去。
等到他刚踏上望乡台之时，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珠子突然消失，而前方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扇大屏幕。
此刻非常安静，屏幕原本是白色的，当许无求站定之后，屏幕便变成了黑色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上面并没有出现其它画面。
“你把我引这干什么？”站立许久后，许无求突然对着虚空说道：“难道你是想让我看我的家人？”
“呵……不劳您操心了，我是个孤儿，哪来的家人？”许无求散漫地打了个哈欠，不以为然道。
就在这时，从许无求的身后传来了动静，许无求眼皮微动，然后缓缓地转过身。
“先是拔舌地狱，后是苏妲己。你一步步将我诱导，让我注意到商末不为人知的一切……所以说你的目的是什么呢？”许无求彻底转过身看向那双眼睛的主人。
“嗯？……堕鬼？”许无求笑着，像是一点也不意外。
身后那人身在暗处，与他同高，身上盖着厚厚的衣服，并且一眼不眨地看着他。
其样貌……完全就是之前白蜡像的样子！……除了没有白蜡像那般僵硬。
堕鬼看着他，神情十分平缓，他张了张嘴，仿佛很久没有说话，声音厚重而又沙哑：“你很厉害……比我想象的不知道厉害多少倍，我和你打斗顶多是个平手。
如果你使出全力是绝对可以追上我的，但你没有。你给了我一个机会，让我把这一切表达完。”
许无求下巴微扬，眼睛微眯像是在聚光。
堕鬼一直是面无表情，然而一滴血泪却从她眼角流下滑过整张脸。
“我谢谢你……”
许无求皱眉，他抖了抖嘴唇：“你别谢我，我啥都没做！”
“我先谢你给了我希望，我以为这一切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。”
堕鬼一边说着，她那一处渐渐有了光，等许无求完全看清楚她的处地后，不由地眉头紧锁，眼眸深处开始升起一股的戾气。
一开始许无求是看不清堕鬼四肢的，等她那出光线变亮，许无求才看到那四根极为粗的铁链。
每根铁链有一臂粗，上面闪烁着寒光分别拴在堕鬼的手脚上。
许无求的手攥紧：“怎么回事啊？！你犯啥事儿了？把你整成这样！！”
“我怎么样不重要，我想让你看一个东西……”堕鬼缓缓地说着，期间不停地喘着粗气。
“你看那个屏幕……”堕鬼说完，许无求向身后望去。
那道黑幕突然一闪，逐渐发亮，又开始变蓝，蓝中带着白色……
过了许久，许无求才知道那是云层。
云层在阳芒的照耀下开始变得闪亮，这时候从远处飞来了一个人影，等人影靠近许无求才发现那人格外的眼熟。
她一副菩萨打扮，站在云层之上向下望着，悲天悯人的脸上眼眸微亮。
一些声音自然而然地传到了许无求的耳朵里，让他知道了关于这个人物的事。
她从出生起便怜爱世人，从小到大不停地行善积德。然而这并不是她主要做的事，她最常做的事便是主持公道，还这世界一个真相顺便给予所有事物应有的公平。
而这一次她之所以在云层之上，是她刚出手帮助几个神仙平反。
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讲道理，有些人哪怕是错，他都要将自己强行掰成正的！甚至给那些与他意见相左的人一个极大的教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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