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二章:你只当不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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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你只当不知
  要论拿捏林蘅,那在李清乐面前,温桃蹊的确是自愧不如的。
  她费了那么多的口舌,才说动林蘅到昌鹤院去同李清乐商量这事儿的,等到了昌鹤院,叫李清乐三言两语的,她便老实了。
  是以温桃蹊一路送了林蘅出府,心里都觉得越想越是来气的,偏偏冲着林蘅,她又真是没辙,撒不了气。
  等把人送走了,她满面怒色的回了昌鹤院去。
  李清乐放了手上的小衣,哟了声,一抬手,不叫她近前:“这满面怒容,你可不要靠近我,我怀着孩子,经不住你折腾我。”
  温桃蹊这才撇嘴,所有的火气都泄了底儿。
  她垂头丧气的,自己往圆墩儿上坐过去,低着个头,也不看李清乐。
  李清乐掩唇笑,拿她没办法,摆手叫照人去给她拿些糕点:“我刚才就瞧着你老大不满意,那你到底是叫我劝阿蘅,还是不要我劝呢?”
  “我当然是要的!”她抬头,不假思索的反驳。
  李清乐两手一摊:“那我把人劝走了,你来冲我发什么脾气呀?”
  温桃蹊面上讪讪的:“又没有发脾气……”
  李清乐唇畔弧度便越发大起来:“要不为着我眼下有身孕,你方才一进门怕就叫嚣起来了,我还不知道你?说说吧,因为什么?”
  “也没有真的生气……”她瓮声,显然理亏,“我前头劝了林蘅姐姐好些话,真是连哄带骗的,她都不松口,一味的钻牛角尖儿,分明就是我劝不住她。等把她哄到了大嫂这儿,你三言两语就降住了她……”
  “合着是觉得阿蘅肯听我的,不肯听你的,吃味了呀?”
  温桃蹊手肘撑在身后的圆桌上,靠着桌边儿,吭吭哧哧的:“才不是,我就是想着,大嫂真有办法,我简直像个傻子,劝了半天,也劝不到点子上去。”
  她知道自己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,那就是要找麻烦的模样,不过是嫂子真心疼爱她,不跟她计较罢了。
  本来就是她没事儿找事儿的,这会儿邪火散去了,还不可劲儿献殷勤,去哄着李清乐高兴嘛。
  李清乐那头连连摆手:“你不要说这些好听话来哄我,我可不吃你这一套,你且等着,等你大哥回来,我一定告你一状,眼下倒纵得你脾气越发起来,我又没招你没惹你的,这莫名其妙就跑到昌鹤院来要撒野,今儿还能压着你的邪火,改明儿我把孩子生下来,岂不是要受尽姑娘的气了?”
  她调笑着打趣,温桃蹊小脑袋一歪:“你才不会呢。”
  她带了些得意,又有些恃宠生娇的意思,把胳膊收回来,欠了欠身子:“大嫂,你真觉得谢喻白人不错,堪为良配?”
  李清乐拧眉:“你小小的孩儿,闺阁中待嫁的姑娘,说起这话来,怎么没羞没臊的。”
  温桃蹊便吐舌扮鬼脸:“横竖没有别人在,这不都是为着林蘅姐姐吗?我又不到外头去说。”
  李清乐失笑着摇头,终于招手叫她到身边坐:“我说阿蘅的那些话,并不全是吓唬她。你这么聪明的孩子,怎么不想想,她既心里还放不下长洵,可又接受了我娘的安排,同意了我娘帮她相看郎君,那是不是谢喻白,有什么不同吗?谢喻白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儿郎,如今人又在歙州,七月初二她的生日宴,人家本来也是要当场的,那本来就在我娘的考量范围之内,我可有说错了?”
  温桃蹊坐过去,但不敢往她身上靠,怕招她动胎气,自顾自的给她剥瓜子儿,去了皮,只把瓤肉捧在手心儿,送到她面前去:“所以我说我傻嘛,劝了半天,也没想起来跟林蘅姐姐说这个。她本来不想来,我就想着大嫂肯定比我有主意——”
  她拖了尾音,意欲何为尚且不得而知,李清乐已经把她小手往她怀里推一推:“你自己吃,我不吃这个。”
  一面打断了她的话,一面转了话锋又问她:“桃蹊,你其实也是中意谢喻白的吧?”
  温桃蹊的笑一顿:“我可没有,你别说这话,叫林蘅姐姐知道了,还当我跟你合起火来算计她呢。”
  “是吗?”李清乐欠身坐正了些,“你早知道我跟阿蘅提过谢喻白的事儿,如今谢喻白同她袒露心迹,你逼着她来跟我说,还不承认呐?”
  她捏了两颗瓜子肉丢进嘴里:“我只是觉得,谢喻白是个不错的选择,如果他是真心待林蘅姐姐的,那他的确比许多人要强出许多。只是我年纪小,不太懂这些,人情世故看的也不多,对谢喻白的了解就更少,所以不敢胡乱劝,大嫂从前在京城待过的,那时候谢侍郎一家就已经在京中了,总比我知道的要多些,所以我才叫林蘅姐姐来跟你讨主意,可不是你说的那样,什么中意谢喻白啊。”
  鬼丫头还嘴硬。
  李清乐揉了她小脑袋一回:“我那时年纪就更小了,也无非跟着我娘去赴宴时候,见过谢夫人几次,谢侍郎膝下又没有嫡出的女孩儿,我同谢家能有什么往来走动?只是听爹娘说过,谢侍郎为人清直,谢夫人又的确是个难得的和善人儿。”
  那谢喻白大抵也不算扯谎骗林蘅了。
  温桃蹊略略松了口气:“那姐姐的生日宴,伯母会中意谢喻白吗?”
  李清乐但笑不语。
  这种事情,点透了,就没意思了。
  母亲心里,始终中意的,都是谢喻白。
  只不过这些话,不太好跟阿蘅和桃蹊讲。
  两个丫头感情好,成天形影不离的,她这头告诉了桃蹊,明儿阿蘅就全知道了。
  她今日是把人给劝住了,但她也看得出来,阿蘅心里还是有些排斥的。
  她多少能明白,也愿意体谅阿蘅的苦衷,到底出身差了一大截,她又一向拘谨惯了,自然是要害怕的,所以要叫她知道,母亲从一开始就打的是谢喻白的主意,只怕七月初二的生日宴,是办不成了。
  于是她敷衍了过去:“中意不中意,要看我娘怎么想了,也许她还觉得,谢家门第高,人家未必看得上林家的门楣,要照着谢侍郎夫妇往日做派,或许是不嫌弃的,但阿蘅终究是高嫁了,往后日子过得好不好的,娘家都很难替她撑腰说话,就是我爹和我娘,也替她说不上什么话。要是我娘只盼着她一辈子顺顺当当的,相看个中等人家,门第比林家再低些,也说不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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