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九章:要他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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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259章要他死
  
      “你打算陷害谁——”
  
      陆景明的声音说不上洪亮,他也不曾刻意的拔高了音调,然则章延祈听入耳中,偏偏一怔。
  
      他下意识侧目,视线最终定格在陆景明那张脸上。
  
      刚进门的时候,陆景明面上还挂着淡淡笑意。
  
      章延祈很看不得那样的笑——嘲弄,不屑。
  
      现下陆景明面上没了笑意,只剩下严肃与认真,他心头突突的,越发不安起来。
  
      “我何曾要去陷害谁,你未免也太……”
  
      “我未免也太多心是吧?”
  
      陆景明自然而然的就把他的话给截了下来,压根儿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。
  
      他原是往主位上端坐了的,此刻站起身,也是慢悠悠的,撇了撇嘴,斜着眼风扫过章延祈:“我料到了,你会说这样的话,我也不是非要打听的,横竖与我是没什么相干,这该叫衙门去查——”
  
      那玉佩不知是明礼何时交还到他手上去的,总之此刻陆景明把玉佩拿在手上,想了想,抓着玉佩上的穗子,那圆形的玉佩就垂了下来。
  
      他冲着章延祈坐着的方向晃了晃,玉佩就跟着晃了晃,左右摆动着。
  
      “我没有耐心陪你耗着,你不说,我把你们主仆一起交给韩大人就是了。”
  
      “你敢——”
  
      章延祈腾地就站起了身,横跨上去两步,一抬手,那架势分明是要从陆景明手上抢过来的。
  
      陆景明早防备着,于是闪身躲开,冷着脸:“你是知道我的,小的时候往来杭州,是有些恶名的,打架斗殴的事情,我可没少做。这么些年了,倒少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上一句,你敢?”
  
      他嘲弄不已,嗤鼻不屑,眸色也冷肃下来:“说句实话,你是想坑你自己的亲弟弟吧?”
  
      章延祈原本嚣张的叫嚣,登时就全都不见了。
  
      这西厢房内,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  
      陆景明就知道,他猜对了。
  
      原本他以为,章延祈是为了章延礼而想要隐瞒什么,才派了人盯着林家的香料铺子。
  
      可等把章延祈的奴才拿来了,细问过,又搜出这玉佩,他就觉得事情不大对了。
  
      章延祈盯着他看了很久,大概是想从他面上瞧出些玩笑,或是试探的意思。
  
      只可惜陆景明藏的太好,加上章延祈下意识之下的反应,叫他笃定了他没说错,便自然不会叫章延祈看出端倪去。
  
      于是长久的沉默过后,章延祈冷着嗓子问他:“你什么都知道,却要那这样的话来羞辱我?陆景明,我没记错的话,我不曾得罪过你吧?你十来岁时候,跟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大打出手,把他揍了,也是我拦着我爹娘,没找你要说法的吧?”
  
      扯旧情?
  
      可惜了。
  
      打从林月泉之后,他就不大相信什么旧情了。
  
      何况他和章家,又哪里来的什么旧日情分。
  
      陆景明退了两步,掖着手,把玉佩捏在手心儿里:“说这些,你觉着有意思吗?”
  
      章延祈眼神一时灰败:“那说点儿有意思的,你想怎么样呢?”
  
      他也冷静了下来:“你不想把我交给韩大人,可你想从我这儿,得到什么呢?”
  
      还算聪明,总不至于太糊涂。
  
      陆景明挑眉:“理由呢?”
  
      章延祈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,揉了把耳朵:“什么?”
  
      “章延礼是你亲弟弟,你要拿这样的事情陷害他,他便是不死,也是要脱层皮的。”
  
      陆景明实在是不解:“对你们章家,也没什么好处吧?”
  
      章延祈却冷笑出声来:“这天底下,不是所有人,都似你陆景明一样。小小年纪,背井离乡,自己能闯出一番事业来——有些人,这一辈子,都活在家族的阴影之下的。
  
      从小到大,我一步不敢走错,一句话不敢说错,身为嫡长子,却要小心翼翼的讨好爹娘,才能维持我在家里的地位。
  
      章延礼呢?
  
      那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,成日眠花宿柳,还没娶正妻,家里的通房丫头便不知有多少,还有没收房的,但凡有些姿色的,哪一个他没有染指过?”
  
      这是不服气。
  
      陆景明知道他一向对章延礼是不服气,也不甘心的,觉得他爹娘偏心太过。
  
      可即便如此,章家对他而言……
  
      他好像有些明白过来。
  
      “章延礼做了这种事,是保不住了,你也不必同你爹开口,只要买通族中的长辈,到时候开宗祠,把章延礼送交官府,就算衙门里轻饶了,章家也不能轻纵,要挽回章家的名声,大概要把这个小儿子赶出家门,族谱除名了。”
  
      家宅之中,兄弟阋墙,从古至今,都不稀罕。
  
      多少祸事从这上头而起。
  
      便是他,同大哥之间,不也是水火不容的吗?
  
      只是他不争家里的那份儿家产,早早的离开了那不容人之处。
  
      不然如今长大了,他们两兄弟,怕也早晚有这样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。
  
      章延祈只是做的更过一些,更不留余地一些罢了。
  
      他连章家的名声都赌进去了。
  
      不过也没什么,反正章家也未必拿他这个嫡长子十分当回事儿。
  
      倒挺解恨的。
  
      陆景明心里倒有些佩服起来:“这玉佩是章延礼的,他丢了东西,自然四处找去,真叫官府的人在林家香料铺子的库房里搜着了,上了公堂,他又不是没长嘴。”
  
      “这就不用你过问了吧?”章延祈横过去一眼,“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想做什么?现在也知道了,难不成,这里头的细枝末节,你还都要打听?总不见得,你今天倒是给章延礼出气来的吧?”
  
      他倒还敢呛声。
  
      怪不得人家总说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。
  
      陆景明踱了几步,又坐了回去:“那如果我说,我也没想叫你弟弟好过呢?”
  
      章延祈怔住。
  
      这是什么意思?
  
      他反手摸鼻尖儿,又认认真真打量起陆景明神色来:“耍我呢?”
  
      陆景明瞥过去一眼:“你恨章延礼,从小到大,应该没少动心思,想拿住他的把柄吧?他做过什么事,你一点儿也不知道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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